关于我

关于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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源于
热爱而去 感受学习生活程序 体验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心路历程
回望这段人生,与其称之为履历,不如视作一场漫长的自我救赎。它始于一片灰色的浓雾,日子沉闷如南方绵长的梅雨,未来则是一条被预设却黯淡无光的轨道。我曾是雾中徘徊的游魂,以为世界的尽头不过小城里那条闭眼也能走完的街道,人生的剧本也早已写好:毕业、工作、重复,循环往复。
我是一个来自广东潮州的中职生。无可否认,我曾是浑噩度日的一员。初中时,我体会不到教育的意义,也感受不到亲情的温度。父母仿佛永远缺席,唯有年迈的爷爷奶奶,是他们陪伴我走过了整个童年。那时,我的志向渺小得可怜,觉得读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便好——反正父亲母亲也是如此。在这个小城镇里,跨越阶层似乎是个无人能及的神话。当同龄人畅谈理想时,我渐渐退到人群最后,将自己沉溺在虚拟的网络世界,也落得一身病痛。
初中的我,是个满脸痘痕、体重一百八十斤的胖子,在同龄人眼中,无异于一个遭人嘲笑的“哥布林”。无论是学业、技能还是运动,我都沾不上边。跑操请假、生病请假、体育课请假……这些事对我来说习以为常,家里人对此也漠不关心,只是淡淡地说:“你自己想做什么都行。”
不出所料,我来到了职校,职校的生活,是命运惯性的无情延续。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不断加深我的平庸感。在中职学校,能学到的东西屈指可数,课程内容常让我觉得过于浅显……诸如“如何使用百度”、“如何打字”之类的课堂,一节课四十分钟显得格外漫长。那段日子,上课时玩手机盼着下课,下课后回宿舍倒头就睡,日复一日。
常听人抱怨家人管束太多……太多,而我却无比渴望有人能真正“理理”我,能注意到那个蜷缩在阴暗角落里的自己。
然而,恰恰是在这片看似贫瘠的土壤里,一颗名为“不甘”的种子悄然破土。我开始笨拙地尝试改变。在宿舍的角落,我举起那几公斤重的哑铃,动作生涩而笨拙,忍受着室友们或好奇或不解的目光。每个夜晚,在宿舍的喧哗吵闹中,甚至在深夜突如其来的“灯光秀”里,我都只能默不作声——相比起来,我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人。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中职二年级的尾声。学校开设了“升大班”,也就是面向考大专的升学班。那时的我依然懵懂迷茫,只是看到朋友们都去了,便也抱着“试试看”的心态报了名。结果显而易见,这个所谓的“升大班”几乎没有门槛,只要你愿意,就能进。
我被分到了第七班的第十一号,命运的轨迹,似乎就在那一刻悄然拐向了另一条岔路。
即便在这里,也远没有普通高中的学习氛围。但老师们都格外尽责。生平第一次,我体会到晚自习的教室里,原来真的有人在学习——尽管人数寥寥。看着他们专注的身影,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我想要加入。可我的基础太差了,在很多人眼中如同常识的乘除法、因式分解,甚至简单的英语单词,我都认不全……
一次课间,身后的一位女孩轻轻点了点我的背,问我是否知道某道数学题怎么解。我只能尴尬地回答“不会”。就是这样一个瞬间,看着她转向班里那些“厉害”的同学并获得解答时,一个念头在我心底扎下了根:如果我会就好了,哪怕仅仅是一道关于集合的基础题。那个假期,带着一种近乎耻辱的决心,我打开电脑,搜索“四年级乘除法”、“中职数学基础”、“小学英语单词”……对于一个十六岁、即将十七岁的人来说,这无疑是一种难言的羞耻。但我必须尝试。在那段时间里,我加上了那个女孩的微信,以请教学习为名。我甚至问出了“一个倒着的三角形,为什么它的‘底’在上边?上边不应该叫‘高’吗?”这样暴露智商的问题。出乎意料的是,她依然耐心地为我讲解。
从那一刻起,我开始一点一滴地戒掉很多东西:沉迷的游戏、放纵的饮食……以及那个浑噩度日的自己。
除了必要的吃饭时间,我几乎从未停下。每一个放学的午后,空旷的教室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。我爱极了这种感觉——在无人注视、无人竞争的寂静里,默默地积蓄力量。
我要跨过去。我要走进那个世界,不是为了任何人,而是为了给自己一场彻底的新生。
于是,我的朝圣之旅,正式启程。
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
渐渐地,我们的关系从她指导我,变成了共同讨论,甚至偶尔我竟能扮演起“指导者”的角色。我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,内心无数次警醒:能力的鸿沟依然真实存在。然而,她看我的眼神已然不同。也许是我故态复萌,又戴上了虚伪的面具?的确,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,我误以为自己真的掌握了许多知识。每逢小考,我就翻看笔记,坚信只要能在最终的大考派上用场就好。我一直在欺骗自己。在此期间,我甚至开始梦想:我们起点虽低,但若能一同努力,或许可以考入同一所大学?我试过鼓起勇气去追求这份微光,遗憾的是,我失败了……我们的关系急转直下,从朋友到同学,再到如今的音讯全无。
还记得毕业聚会前,她的宿舍五人关系已势同水火,聚会自然无人出席。得知消息,班级群里充斥着这样的声音:“毕业会不来?大家筹钱准备的活动,一点同学情谊都没有了?太自私了吧!”说我自欺欺人也好,说我只能做到这样也罢——我交了聚会费,但最终没有去参加。那天下午放学,大家热热闹闹地准备着聚会,我却看见她和几位舍友沉默地结伴走向宿舍楼。我独自背着书包回宿舍。那一刻,我觉得自己的缺席是值得的,只是无法苟同那种随波逐流的“合群”罢了。聚会前的那个下午,她主动来找我问问题。我凭着半桶水的知识与她交流,那是我记忆中为数不多感到真正开心的午后时光。之后,便是紧锣密鼓的备考冲刺。
临考前十天,她和舍友的关系依旧紧张。四位舍友甚至决定搬回家住,等到考试当天再返校,独留她一人在宿舍。于是,她也会常常待在教室。对我来说,下午放学后的教室终于不再只有我孤身一人。我们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好。就在那年四月,我曾试图向她袒露心迹,表达我对她那份能在淤泥中奋力绽放的毅力的欣赏。可我深知自己还远远不够——尽管那时已成功减重至一百二十多斤,连初中老同学见了都惊呼:“真是大变样啊,完全不像你了!”
但我始终是我,那个内核未曾改变的我。在那最后的十天里,她主动找到我,希望能一起复习备考。或许是我在模拟考中作弊的侥幸给了她错觉?哈哈……但我终究还是靠着那半桶水的知识,陪她渡过了这至关重要的十天。那十天里,一切都仿佛在朝着光明的方向迈进。
走进真正的考场时,我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,一扫模拟考时的紧张。第一场语文考试结束,我甚至押中了作文题目,欣喜若狂地第一时间与她分享。然而,她的状态却截然不同——她的作文没能写完。尽管如此,我仍尽力安慰她,鼓励她调整心态迎接下一场考试。那一晚,我没有询问她第二天的考试情况。当一切尘埃落定,她整个人已然崩溃。朋友圈的签名、整个人的状态……后来才听说,考试前一晚,她因抱怨舍友打呼噜,竟被狠狠责骂了很久。我能做的,唯有苍白的安慰,却收效甚微。我们之间的关系,远未达到能共情的深度,一切不过是我单方面的徒劳输出。
放学铃响了……考试结束了。那个曾满怀梦想的小孩,也死在了自我欺骗的路上,带着他未曾实现的憧憬,永远地离开了。
如今,我依然习惯独坐到深夜。当世界陷入万籁俱寂,耳畔不再有游戏的喧嚣,唯有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——那是我与这个世界对话的方式,是我与孤独和解的独特旋律。每一次按下 Enter, 敲下的既是代码的指令,也是我人生崭新的下一行。
我不再追问学习是否真有出路,因为行走在这条路上本身,便是我的最终归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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